轉蛋

「往花蓮的列車即將發車，請還未上車的旅客加快腳步。」

 

熙熙攘攘的車站大廳中，溫和舒服的女聲貫穿層層雜音直入人們耳中。

 

拉著行李的史豔文抬手看了看表，原本略快的步伐又加緊了些，跟在後頭的風間烈見狀也走得更急促，手裡剛買的手搖飲料冰得他指尖微微刺痛，但這微微的冰冷卻澆不熄風間烈心裡的雀躍。

 

這可是他期待許久的旅行，在苦悶的升學考試後終於解脫的一次慶祝。

 

更何況，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的過夜出遊。

 

來到車內，史豔文示意風間烈坐靠窗的位置，自己則是將行李搬到上頭的行李架。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在看見風間烈興奮的模樣時五官線條明顯柔和許多。

 

「喝一口。」風間烈把吸管插入封口，遞給史豔文。

 

帶著茶葉香氣的甘甜綠茶滑入口中，滋潤了史豔文因方才趕路有些飢渴的喉嚨。對著貼心的戀人揚起嘴角，他揉揉少年的髮表示感謝，讓風間烈有些彆扭地瞥過頭。

 

風間烈不知道的是，史豔文也非常期待這趟旅行，期待在東部遼闊的山海中與風間烈拉近彼此的距離，不論是心靈上的抑或肉體上的。

 

此時火車緩緩出發，啜著飲料看向窗外的風間烈沒發現史豔文笑容裡難得掩飾不住的壞意，和鎖定獵物般的野性目光。

 

-

 

火車疾駛於鐵軌上，風間烈一一拿出準備好的零食，舔舔唇開始他的美食之旅。

 

「要吃嗎？」嘴巴塞得鼓鼓的風間烈像極了一隻貪吃的小松鼠，史豔文忍俊不禁，輕笑了一聲，風間烈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燥熱，心跳逐漸加速，為了掩飾自己莫名的慌亂他抓了把魷魚絲塞進史豔文的嘴裡。

 

「笑什麼笑，趕快吃，不要餓到。」「是是是。」嚼著嘴裡的魷魚絲，史豔文微笑順從少年的指示，乖乖把零食給吃掉。

 

「是海！」車廂內孩童驚喜的奶音迴盪，風間烈倏地轉頭望向閃著藍光的窗口，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和連綿不絕的山脈。

 

火車駛的再怎麼快，也無法瞬間把海與山拋在後頭，風間烈看了許久，在回頭的剎那對上了史豔文溢滿溫柔的雙眼。

 

在狹小車位上相抵著的膝蓋微微發燙，史豔文的眼中倒映著外頭美麗絕倫的風景，如此的絕色卻只能襯出史豔文的臉龐是如何的帥氣與精緻，風間烈忽然覺得自己眼前的人才是全世界最美的景色。

 

-

 

「到啦！」風間烈一邊舒展筋骨，一邊欣賞花蓮的景色，他瞇起雙眼朝天空看去。「花蓮的天空還真的比台北乾淨。」「到了晚上你會更有體會的。」「欸？」少年忍不住好奇地欸了一聲，史豔文低頭對他笑笑，滿臉你等著瞧的樣式，風間烈不服輸地回看。

 

「不要又是老人行程就行。」「喔，不行嗎？」史豔文勾起少年的下巴，逼迫他盯著自己的臉，一面挑釁地問。

 

雖然安排的並不是老人行程，但史豔文就是喜歡看風間烈臉紅起來還倔強地不移開視線的模樣。

 

「你……喜歡就好。」最終還是輸給那張好看的臉，風間烈挫敗地想著。不過倒也不是討厭這樣的史豔文，他甚至，有點喜歡。

 

從第一次看見史豔文的臉，他就知道這個男人可以把自己吃的死死的，而他也像是喜歡狼喜歡到想被狼吃掉的小綿羊，自己踏入那片狼的領土。

 

然後再也跑不掉。

 

史豔文辦好租車的程序後，兩人從火車站出發，一路從市區開到佈滿田野的鄉下。

 

一直都成長於都市的風間烈極少看到這樣的景象，臉上流露的驚奇讓史豔文難得的覺得少年果然還是少年。

 

不過到了19歲才第一次踏入東部，這也讓史豔文有些心疼，他暗自決定要保護好男孩的笑顏，以及創造出許多，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第一次。

 

民宿位在一個偏僻的鄉間，需要開點山路才能到達，附近沒什麼房子，不過民宿本身佔地挺大，旁邊還有民宿主人的農田。

 

意外的是，房間很大很美，裝潢也十分精緻合意，讓人有種睡在大飯店的高級感，卻比住大飯店更加親切一些。

 

「喜歡嗎？」史豔文邊把行李放好邊問正在參觀房間的風間烈，畢竟這次旅行是史豔文安排的，他雖然了解風間烈，卻還是有點不敢保證對方是不是喜歡自己選擇的行程與房間。

 

「喜歡啊，很舒服。」風間烈拍了拍柔軟的床鋪，滿意地對史豔文綻出一抹微笑。那抹笑容就像陽光一樣照亮史豔文的內心，把他的世界驀然暖化。

 

他屈身靠近風間烈，藍色的瞳眸對上對方金黃色的眼，直到金色的燦爛融化進藍色汪洋。

 

兩人的唇交纏，任由彼此的味道交織在一起。

 

-

 

民宿的老闆招待兩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親自下廚的滋味很有溫度，食材也都新鮮甘甜，風間烈滿足地拍拍鼓漲的肚子一邊打了個哈欠。

 

「你可別一下就睡著了，烈，我們還有行程沒去。」史豔文輕啜口茶，溫溫地提醒一旁因為吃太撐而睏倦的年輕人。

 

「我才沒有這麼弱。」少年不以為意地回嘴，不過隱隱上翹的嘴角正洩露出他對稍後的期待。「我相信你。」年長男人放下茶杯，動作優雅而俐落，讓人不住聯想到開會時冷冽的總裁，然而語氣裡的寵溺卻造成一股反差，外人都能聽出愛意濃烈。

 

儘管史豔文個性絕不張揚，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隱忍內斂，但在風間烈身邊他總是會無法自持。

 

怎麼能把持住？史豔文望著男孩誘人的眉眼。他可是時時刻刻都想把他摟在懷裡，親吻他、撫摸他，或許還想，擁有他。
 

-

 

夏天的夜晚微風輕拂，把白日的悶熱給吹走，留下蟬鳴刻印的涼爽。史豔文丟給風間烈一件防風外套，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下解釋等會兒要騎車前往目的地。

 

機車一向不是史豔文的首選，然而在這溫柔的夏夜，他和民宿借了機車，想要體驗在寬闊的鄉間小路上奔馳的快感。風間烈跨坐到機車後座，雙手握著機車後方的把柄。

 

「手呢？」「欸？」機車發動，史豔文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把風間烈的手抓到前方，環住他精瘦結實的腰部。

 

少年安全帽底下的表情微愣，不太習慣在戶外親密的他有些僵硬，熱氣爬上他的臉頰，風間烈只慶幸自己的臉不會被其他人看見。

 

「在這裡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是誰。」史豔文安撫似的說著，他知道風間烈的介意，畢竟他一輩子都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下。

 

但在這地廣人稀的東部地區，在這用黑色帷幕隱藏的夜晚之中，他想讓自己、也想讓後座載著的愛人，拋去所有被注視的、被期待的一切，只做自己，只有兩人之間最純粹的愛。

 

只有他們，這樣就夠了。風間烈似乎也懂了，這裡沒人在乎他們是誰、沒人想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是什麼樣的關係，這裡只有在機車上緊緊相依的他們。

 

風吹過身邊的速度快到無法捕捉，有時少了路燈，也沒有城市般密麻的建築燈光，黑暗像水包覆住他們，僅剩車頭的燈明晃晃照亮前方。

 

極暗的小路，抬頭卻見到滿天的繁星，風間烈從未見過星光點點佈滿夜晚的模樣，宇宙浩瀚無垠的概念此刻在他的腦海中壯大，他擁緊前方的愛人，突然覺得他們的相遇是如此幸運。

 

史豔文察覺到少年的手臂緊了些，那一剎那，史豔文對自己發誓，一定要讓風間烈得到幸福。

 

-

 

海的聲音很靠近。史豔文停好機車後兩人藉著手機的光線沿著小徑走到海邊，沙灘上沒有其他人，安安靜靜，只剩海浪湧上離去的拍打聲。

 

「你怎麼知道這裡？」風間烈問著，他覺得自己好渺小，還有些無知，這些他都不曾經歷過，他從來不知道他也可以在這片如畫的風景裡與他最愛的人一起漫步，他上前拉住史豔文比他大上一些的手，很溫暖，也很厚實。

 

「為了你找的。」史豔文回答，同時握緊手中的溫熱。「烈，你看前面。」風間烈往前看去，熟悉黑暗的眼睛看出前方佇立著一個三角帳篷。

 

「這是，鬼嗎？」史豔文聽到這個回答忍不住笑了出來，也不知道少年人都在想什麼，浪漫的事情突然被他說得像是恐怖故事。

 

「這是我請人搭好的帳篷。給我們的。」「開玩笑的。」風間烈也為著史豔文地認真講解笑出聲，他興奮地小跑步進帳篷，再探出腦袋看慢慢走過來的史豔文。

 

「走那麼慢是年紀大的關係嗎？」仗著自己年紀小的風間烈得意的笑著，這表情讓男人一陣心動，史豔文微笑著蹲下，瞇起眼睛盯著少年瞧。

 

「你不就喜歡我這年紀的？」反被撩的少年咬咬下唇，不服輸地拉住男人的衣領，將唇壓上對方的，輕咬了一口。「還行啦。」但任誰都知道，風間烈完全抵抗不了史豔文。

 

星光微微照進沒拉上拉鍊的帳篷，史豔文將風間烈按在柔軟的睡袋上，輕吮落著幾縷藍色髮絲的耳垂，本就比常人稍高的體溫此刻更加炙熱，他脫去少年的外衣，也任由對方渴求地將自己的上衣褪去。

 

「你想要嗎？」史豔文在風間烈不停親吻自己的空擋中問道，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狠狠地勾引著風間烈，少年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褲頭的堅硬熱流激盪。

 

「廢話。」風間烈仍是有些彆扭，嘶啞著喉嚨吐出這兩個字，瞬間便紅了耳根。男人的掌心發燙，撫上少年胸膛時讓少年不禁輕哼出聲，不過馬上被親吻給蓋過去。

 

風間烈熱切地吸吮著史豔文美味的雙唇，男人則是用舌頭趁機撬開少年溫熱的口腔，貪婪地探索著。「嗯。」不停在粉嫩乳手上磨蹭的掌忽地轉為用指尖揉擰，史豔文滿意地體會風間烈在他嘴裡呻吟扭動著的感覺。

 

在玩弄幾次後，史豔文終於放過風間烈的乳尖，少年的眼裡滿是被刺激過後造成的水氣，臉上是缺氧與興奮的紅潤。男人將皮帶解開，粗大的性器從中跳出，馬眼已然湧出汁液，風間烈用指尖將晶亮的液體拭去，修長的指順勢握住發燙的堅硬，送入自己濕潤的口中。

 

舌尖在龜頭上劃著圈，風間烈閉上眼享受口腔被填滿的快感，他的手圍著史豔文的陰莖根部扭動，男人的喘息讓少年知道自己做對事情，他不停地舔舐、吸緊、放鬆，再前後晃動彷彿做愛一般。

 

史豔文在風間烈嘴裡釋放，藍髮少年將精液一飲而盡，半軟的性器從他嘴邊滑出。

 

「你技巧變好了。」史豔文將風間烈擁入懷中，親吻對方的雙唇，風間烈也解開自己的褲子，讓腫脹的陰莖釋放。

 

「閉嘴。」被誇獎的少年臉又更紅了些，他用更多親吻堵住男人的嘴。兩人擁著彼此接吻，帳篷內滿滿都是淫靡的氣味。

 

當史豔文沾了潤滑液的指探入風間烈後穴時，少年顫抖了下身子，緊咬著唇忍住不發出聲音。

 

「別忍。」史豔文半是安撫半是命令地說，中指也進入穴口抵在內碾動。

 

這次風間烈確實也不忍了，低低地呻吟出聲，讓男人半勃的性器頓時更硬了些。

 

潤滑劑讓發紅的後穴變得濕潤，發出了淫蕩不堪的水聲，在大自然的浪潮聲中顯得更加響亮。

 

「舒服嗎？」風間烈整個人都在發燙，汗水從他的髮間流出，史豔文低頭親親他的眉眼，而那雙金色瞳眸早已被慾望佈滿。

 

「如果你快點的話會更舒服。」少年有些沒耐心地抱怨著，他湊上去吻住男人的唇，表示他準備好了。

 

他想要把一切都給他。

 

史豔文又是何等的渴求，不過他也喜歡看少年那副迫不及待卻被他拖住時無奈的神色，他將自己的粗大放在風間烈微微收縮的穴口，繞了半天還不進去。

 

「豔文！」風間烈忍不住大叫，嘶啞的嗓音帶著怒氣，史豔文的惡作劇得到成功，他終於滿意地將陰莖插入少年的穴口。

 

粗挺進來時風間烈仍舊是吃痛地叫出聲，不過在幾次抽插之後他感受到穴內皺褶被一一輾平的快感，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依然可以看見帳篷縫隙間天空中的繁星點點。

 

史豔文摟緊風間烈的腰深深地幹著，直到最深處，粗大的龜頭按壓過風間烈敏感的那點。少年粘膩的呻吟已無法被隱藏，他大聲叫著，手撫上自己的性器，就在他高潮的那一瞬間，他看見天際有顆流星劃過。

 

-

 

翌日，史豔文七早八早就把風間烈搖醒。

 

少年忍著腰際的痠痛與下半身的不適，在男人懷裡張開眼睛。

 

但在第一道曙光把海平面照亮的那刻，風間烈整個人精神都來了，他驚喜地看著金黃色的太陽緩緩升起，過程壯麗而隆重，彷彿加冕典禮般。

 

史豔文摟著他的愛人，與他一同觀賞著這副完美的景象。「喜歡嗎？這趟旅行。」他在少年耳畔輕聲問道。風間烈轉過頭，將男人的唇吮入口中。

 

這大概就是最好的回答了吧。

 

-

 

「其實那晚本來是要帶你看流星雨的。」在東部的旅程結束時，史豔文看著車窗外流動的風景，默默冒出這一句。

 

「不過也算是有看到流星雨了吧。」風間烈想起那晚劃過的流星，與那道射出的白濁還是有點像的。

 

況且，他還偷偷許了願。

 

至於願望是什麼，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不過或許在車廂內相依的他們，已經是成真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