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時節，大街小巷都充斥著濃厚的節日氛圍。而茯苓開設中藥行的街道也跟著熱鬧起來，附近的店面都將自家舖子裝飾得喜氣洋洋，讓茯苓這活了許久的老人莫名的被沾染，心裡也興起過年的慾望。

 

枸骨從公司回來時，看見茯苓正提筆寫著書法。

 

熟悉的中藥味道充滿著枸骨的鼻腔，伴隨著老師身上的恬淡香味與少許的墨水味，茯苓舉著手臂不讓寬大滾著紅邊的的袖袍沾染墨跡，屏氣凝神一筆一畫勾著絕美的字樣，這一切都讓枸骨不禁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他從背後摟住那單薄的身影，臉頰蹭上懷中人兒細膩的臉蛋，用唇輕輕摩挲著他紅潤的頰。「怎麼忽然寫起春聯？」

 

「過節啊。兒子，等我寫完把春聯掛上，今天晚上一起吃年夜飯。」鏡片後方狹長的灰藍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確認自己的書法是否有退步的跡象，不過當然，是一如往常的完美。

 

寫字這項技藝正如武術，對茯苓來說是深耕體內、不會有錯的能力。

 

檢視過後，茯苓側著脖頸吻上枸骨的嘴角，黑狼的體溫特別高，冬天時他總喜歡窩在兒子懷裡，現在這樣從背後被抱著他也挺喜歡的。

 

春聯在茯苓的指揮和枸骨的體力活下順利貼上了，為中藥店增添不少氣氛，好幾個路過的行人都會驚嘆著這字寫得真漂亮。

 

這讓茯苓心情大好，久違的下廚煮起飯來，弄了好幾道料理作為今天的年夜飯。

 

枸骨許久沒吃到茯苓親手做的菜，甚是想念，不一會兒就全吃光了，還一臉飢餓的盯著茯苓看，明顯的不滿足。

 

面對狗狗無辜渴望的雙眼，就算是修煉好幾百年的仙人也受不住，只是，怎麼可以讓自家兒子這麼容易就佔到便宜呢？

 

「新年不都要說個吉祥話，你說一個我聽聽。」豔紅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茯苓打著等等要怎麼鬧枸骨的主意，纖細的指節輕輕握著湯匙轉。

 

說吉祥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枸骨還是有些羞恥，這般情節基本上只會發生在跟長輩要紅包的小孩身上吧。不過想到等等可能的好處，枸骨還是認命地思考起有哪些吉祥話可以說。

 

「長命百歲？」「我早就百歲了。」「福如東海？」「我不用那麼多福氣。」「吉祥如意？」「我挺如意的。」

 

枸骨的吉祥話一一被駁回，一股氣梗在他的胸口，但當他看見老師唇邊的竊笑，他也只能嘆氣。

 

「白頭偕老。」最後，枸骨莫名跳出這句成語。明明不是過年的吉祥話，但茯苓卻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眼眸裡滿是欣喜。

 

茯苓在枸骨腿上坐下，吻住枸骨還帶有飯菜味道的唇。

 

那一吻，很深但很溫柔，就像他們一直以來的愛戀。「喝吧，我的寶寶。」纖白的手臂上是一抹被劃開的血痕，鮮血緩緩滴落。

 

枸骨在血落至地板前迅捷地將愛人的手貼向自己的唇，汲取著世界上最美味的餐點。

 

「新年快樂，我們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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