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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你知道船隻鳴笛的意思嗎？」

 

春天的風輕快地拂過一大一小的身影，金黃的長髮隨著風勢調皮地搔癢旁邊男孩稚嫩的臉龐。R抓了抓粉色的臉蛋，指尖觸過那柔軟的髮絲。

 

「有什麼意思呢？」

 

F偏頭望向難得沉靜下來的紅髮男孩，天藍色的眼裡是十足的好奇，他直覺R有什麼話想要跟他說，只是必須要經過一些沉澱才說的出口。於是金髮少年便靜靜等待，順著R的話語溫柔地問著。

 

「如果，船笛鳴了一長聲，就是要離港。一長一短一長就是要跟岸上的人聯繫……」

 

正講解到一半，山谷驀地響起船鳴，兩聲長長的笛聲，在高聳的山壁間迴盪。

 

「那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是船要靠岸了。」

 

回聲逐漸消逝，山谷重返寧靜，只剩少年與男孩一問一答的對談聲。

 

鄰近港口的山谷正好可以聽見每一次的船笛，站到高處便能夠清楚看到來往的船隻，R最近迷上海洋與船舶，常常拉著F騎馬到幽靜的山谷裡看船離港與靠岸。在高高的山上俯瞰海洋，所有的船都變得好小好小，小到R不禁想著，要是哪天他乘上一艘船，F能不能夠在這山谷上一眼就看見他呢。

 

「要是R在船上，我一定能看見你的。」

 

F望著船隻，突然像是聽見R的心聲似的冒出這麼一句。

 

「你可以用船笛告訴我你回來了，這樣我就可以在山谷上看著你上岸，然後去接你回來。」

 

R瞪大了眼，仰首朝F看去，不知道是愉悅還是害臊的一抹紅悄悄和夕陽的餘暉一同染上他細軟的臉龐。

 

晴空般的眼對上寶石一樣深藍閃亮的眸，F傾身拉住R的手，惹得男孩彆扭地把通紅的臉撇過去，執意不讓對方看見。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師父要我出海找藥材的事情。」

 

視線仍是瞥向地面，R嘟囔著問，明明自己隱藏的那麼深的事情還是被F發現了，他本來想要好好地認真告訴他的，告訴F自己這一趟可能會有點長久的旅程，告訴F他一定會很想他但是為了做出返老還童藥，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到遙遠的海洋去尋找最好的藥材。

 

F凝望著遠方，又一艘船鳴著笛準備出港，白亮的船隻被海水四濺的飛沫打濕，橘黃的夕陽在上頭綴上點點金光。R再不久也即將遠航，到時他也會這樣看著他出發嗎？

 

空氣安靜的有些久了，R轉回去把F和落日收入眼底。

 

「我一定會回來的，F！而且會很快很快，快到你還沒開始想我我就會回來了！」

 

船笛鳴起，一長、一短、一長，縈繞在兩人的耳畔。

 

「等我回來，F，等我回來然後調最完美的返老還童藥給你———！」

 

R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地大吼，山谷間充滿他信勢旦旦的承諾，一長一短一長的船笛是他要給F的訊息。

 

「我相信你。」

 

白皙大手包覆著小上幾號的麥色小手，F捏了捏手心裡的溫熱堅定地說。

 

「我會在山谷等你，聽著你的船笛等你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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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的船出港了，一聲長長的船笛鳴的特別有活力。F站在山頭，微笑著朝即將行向大海的船揮手。

 

突然船笛又響起了，一長、一短、一長。

 

他記得R說這是船上的人有訊息要給岸上的人的笛聲，那麼，這是不是R要給他什麼訊息呢？

 

船上閃現光芒，F認出那是R的魔法，燈光明明滅滅，打出了R之前教F的密碼。

 

「真是個浪漫的小女巫呀。」

 

F的肩膀驀地一沉，焰紅的翅在他耳邊拍了拍，降落在他的肩頭。紅雀深邃的眼盯著那艘仍在閃著燈光的船慵懶地說，一面漫不經心的抖抖自己的羽毛。

 

「他會成功的，我相信他。」

 

「這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我的孩子啊，你們會幸福的。」

 

女巫在一陣煙霧繚繞中現身，作為使魔的紅雀則振翅往蔚藍天際飛去。S伸手撫過F的背，與他並肩目送船隻行駛。白色的大船開得越來越遠，遠到只剩下一個小點，最後消失於地平線邊緣。

 

他們會幸福的，S知道。不是因為她的法力高強，也不是因為R是她親手栽培的巫師。她還記得當時教R燈光密碼的時候R難得鄭重地問她那句話的打法。

 

我愛你。

 

就跟剛剛船上打出來的燈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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